入夜华灯初上，被绚烂的灯光点亮的城市，拥有和白天截然不同的面貌，具备独特的魅力。

  资料显示，美国人60%以上的休闲活动在夜间。同样，在国内，北京王府井出现超过100万人的高峰客流是在夜市，上海夜间商业销售额占到了白天的50%，重庆三分之二以上的餐饮营业额是在夜间实现的，广州服务业产值有55%来源于夜间经济，长沙丰富多彩的夜生活，曾引来其他地方广泛关注。

  从数字中不难发现，城市“夜间经济”已成为服务业发展新的着力点和促进消费的第二空间。

  然而夜生活并不是自古就有，而是伴随着社会制度的变迁，尤其是电力的广泛普及，夜生活才成为一种生活方式走入大众的日常生活。

  事实上，即使在中国古代最鼎盛的唐朝，也是没有夜生活的。那个时候为了便于统治与管理，有一个严苛的“宵禁”制度。《唐律》中规定了专门的条款：“诸犯夜者，笞二十”。

  正如日本学者久保田和男所说：“基于坊门开闭的夜禁，是坊制治安维持功能特征。唐代的夜禁与坊制紧密相关。”

  于是乎，那个时候的都市夜景是这样一番了无生趣的景象：

  六街鼓歇行人绝

  九衢茫茫空有月

  《长安十二时辰》所表现的上元节，对于唐人而言，那简直就是狂欢节了，十二个时辰就可劲造。

  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

  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

  游妓皆秾李，行歌尽落梅。

  金吾不禁夜，玉漏莫相催。

  到了唐朝中后期，市和坊的界限也被打破，整个城市到处都也以贸易。于是，为了生意的方便，人们就把大门开到了大街上。宵禁令在执行上就不那么方便了。

  根据文献记载，扬州城被认为第一个废止了宵禁令的城市。

  中唐诗人王建去了一趟扬州，禁不住地惊讶这个改革开放先行先试区的诱人姿色。他不知，自唐之后宵禁制度取消，此后的神州大地处处都如他诗中所言：

  夜市千灯照碧云

  高楼红袖客纷纷

  夜间经济

  城市发展的新引擎

  随着社会经济发展，传统城市作息模式已悄然改变，夜晚也成为居民消费的重要时段，夜间经济不仅成为城市复兴、经济增长与文化创造的新引擎，更是城市商业管理从管制到开放，从放任到精细运营的的进步史。

  众所周知，英国于早在1995年就正式将发展夜间经济纳入了城市发展战略，从2004年到2016年，伦敦创造了超过10万个新的夜间工作岗位，2017年伦敦市的夜间经济收入达263亿英镑，预计到2030年将达300亿英镑。

  伦敦的夜间经济已成为英国的第五大产业，其成熟的运营模式和巨大的商业潜能不仅丰富了人们的夜生活，也为英国经济增长创造了多元化新引擎。而在我国，关于夜间经济所给出的数据也十分抢眼。

  北京市商务局发布的数据表明，今年“五一”期间，北京市夜间消费持续升温，王府井、三里屯和青年路等区域18点至次日凌晨6点夜间消费尤为活跃，餐饮消费同比增长达51.3%；文化娱乐等服务消费同比增长15%以上；

  中国旅游研究院发布的《夜间旅游市场数据报告2019》指出，近年来，我国夜间旅游参与度高，接受调查的游客中有过夜游体验的占比92.4%；

  银联商务数据显示，今年春节期间国内夜间总体消费金额、笔数分别达全日消费量的28.5%、25.7%，其中，游客消费占比近三成，夜间旅游已成为旅游目的地夜间消费市场的重要组成部分。

  正是看到了夜间经济的强大吸引力，不少城市纷纷在夜间经济上发力，这也充分体现我们在城市管理水平上的开发与自信，一系列的管制正日益开放：

  上海，将试点放宽夜间外摆位管制。

  试点在夜间特定时段，允许有条件的酒吧街开展“外摆位”试点。以往，上海市民想要夜间光顾特色小店、品尝特色小吃，除新天地、田子坊少数去处就很难找到露天位了。现如今，上海各区将引入市场主体，整体开发运营特色街区，建设一批公共市集、邻里中心等吸纳便民特色小店入驻的公共设施。

  北京，培育16区特色精品夜市。

  实施一区一策，开展以文化、旅游、购物、餐饮等为主题的夏季、周末或节日精品夜市活动，丰富夜间消费内容。

  天津，打造“夜品津味”体验活动。

  举办各类美食节、小吃节、啤酒节、海鲜节、餐饮嘉年华等活动，开展品牌餐饮评选，引导品牌餐饮企业延长营业时间，做大餐饮市场夜间消费规模。

  广州，打造一批夜间经济集聚区。

  7月30日，在广州市第十五届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二十六次会议上，广州市市长温国辉代表市政府报告了上半年工作情况和下半年工作安排，提出要促进商旅文融合，优化提升天河路、北京路、珠江新城等重点商圈建设。

  夜间经济的内容变迁

  美团研究院院长来有为在中国新闻社“国是论坛—2019年中经济形势分析会”上表示，上半年数据显示，中国经济正在迈向以服务经济为主导的时代。这进一步说明，服务业和消费已经成为中国经济增长的重要引擎。

  因此，当夜间经济变得更为丰富，更有活力，更具包容性，也将越来越能够满足民众多样化、个性化的消费需求，还可以延长经济活动时间，提高基础设施利用率，带动就业等，发展壮大夜间经济成为持续推动国民经济平稳运行的必要举措。

  据美团大数据，2019年“五一”假日期间，主题乐园类景区夜场产品销量同比增长53%，尤其受到90后、00后等年轻群体的青睐。

  随着新一代消费群体成为主流，想要拉动这批996的年轻人消费热情，无疑要对晚上做文章。

  从“吃、喝”到“游、逛”

  对传统的夜间经济而言，“吃”是起点，而如今，夜间消费的“菜单”变得越来越丰富。

  广州

  根据第一财经2019年发布的城市夜生活指数，在全国337个地级及以上城市排名中，广州位居第三。该指数综合考虑了夜间灯光值强度、夜晚电影场次数量、城市夜间公交覆盖范围占比等因素。广州夜间经济的活跃程度可见一斑。

  具体来看，广州成为夜场电影均超过1000场的三座城市之一，与之对比的是将近84%的城市每天夜场电影不足100场。同时，广州也成为22点之后地铁站点运营数量超过200个的三座城市之一。

  值得一提的是，正在成为这座城市新名片的广州国际灯光节。

  广州国际灯光节与法国、悉尼并列为世界三大灯光节。我们都知道，除基础的照明功能性之外，灯光更是表达艺术创作、讲述城市故事、传递文化精神的新媒体介质。2018年，灯光作品《雨打芭蕉》被推荐到法国里昂灯光节，向国际传递岭南文化的韵味。

  广州国际灯光节最初是为市民提供一场大型的夜间户外活动，在“有意”成为一场文化盛宴的同时，也“无意”成为了夜间经济的一剂强心剂。据统计，2018年广州国际灯光节实现了带动综合消费过亿元的纪录。

  北京

  今年端午节，前门大街运营主体的北京天街集团主办了“弘扬传统文化，品味现代前门——二十四节气之端午节”系列传统文化体验活动。

  为了适应新时代城市居民对历史文化体验与现代生活消费的双重需求，前门大街依托全聚德、便宜坊、丰年灌肠、馄饨侯、四联美发、都一处等老字号品牌优势，通过传统手艺展示中华传统文化的历代传承，激发老字号新的活力，让古老的前门在夜晚“亮”起来，成为夜间消费的“打卡圣地”。

  此外，前门大街还打造皇家驿站、citigo酒店、啤酒花园等具有特色的夜间文化休闲、住宿、餐饮业态，营造生活式、交流式的休闲氛围。目前，前门大街已成为全天候覆盖现代生活方式、满足现代消费需求的商业街区。

  将时间追溯至年初，还记得今年2月19日元宵之夜吗？

  肇庆夜空璀璨，一场烟火音乐会作为粤港澳大湾区（肇庆）光影艺术节的收官之作，赚足了人气。同一个夜晚，故宫首次免费开放夜场，故宫“夜游”成为当红的文旅体验广受瞩目。

  这些活动人气高涨的背后，是“夜游经济”的富矿，随着文旅产业融合的进程逐步深入，如何掘金“夜游经济”将进一步成为业界关注的焦点。

  从“酒精文化”到休闲文化

  “夜经济”只靠餐饮发力是不够的，需要其他商业项目做支撑，如果能够将文化生活、表演、体验类的内容与“深夜食街”结合起来，将能更好的让夜间消费更有生活归属感，更好地契合消费心理和消费习惯。

  7月12日，北京市发布《北京市关于进一步繁荣夜间经济促进消费增长的措施》表示，北京设立市、区、街(乡镇)三级夜间经济“掌灯人”，负责统筹协调本级夜间经济发展。

  华熙LIVE

  华熙LIVE的酒吧每晚都有演出，街区内还会邀请各类型歌手艺人演唱，活跃消费气氛。设置多轮安保和保洁人员。为了调动街区的积极性，海淀区政府将推出财政资金支持政策，繁荣夜间经济，促进消费增长。

  在华熙LIVE特色商街的134家商业企业当中，已有68家餐饮、书店、酒吧、咖啡馆等企业将营业时间延长到凌晨2时。

  街区公共空间的座椅数量增加了3倍，从原来的300多增加到了1100多个，可容纳1100人同时落座，未来还将继续增加到2500个。同时，垃圾桶从2018年的118个增加到了340个，卫生间从原来的5组增加到了9组，保洁人员从原来的80人增加到150人，保安人数也成倍增加。

  此外，商街还增加了引导提示、改造了照明工程，专门增加了通道灯服务凌晨三四点的客人。半年多来，夜间经济为华熙LIVE特色商街的商家的月度流水和客流量均增加了近40%。

  中粮祥云小镇

  中粮祥云小镇为推动夜间经济发展进一步激活商圈活力,中粮祥云小镇计划于5月至10月延长营业时间,通过提供深夜食堂服务、调整适合夜间消费的服务和商品、营造夜间景观等举措带动区域夜间经济发展。活动期间将组织街区内餐饮企业、影院等主体推出露天市集、涂鸦展、演出等活动。

  此外，由于夜间酒饮消费量大，“深夜食街”与e代驾达成合作，提升夜间代驾的服务数量及水平，保障了小镇消费者夜晚的出行安全。

  西红门荟聚购物中心

  大兴区正在发力“夜经济”，并出台了《大兴区关于进一步繁荣夜间经济促进消费增长工作方案》，西红门荟聚购物中心紧随政策，将营业时间延长到24点，同时在22点到24点之间特别推出各种优惠折扣。

  荟聚购物中心户外喷泉广场，消夏夜市也已启动，期间提供多种餐饮零售摊位，还有休息就餐区、儿童互动游戏区、舞台表演区等，从晚上6点营业到11点，更好服务周边居民及到点消费者夜间消费需求。

大唐为何禁止夜生活？从宵禁管

  “夜经济”不仅惠民，也给企业带来了红利。荟聚购物中心市场部负责人王婷表示，延长营业时间的日子里，荟聚购物中心客流和销售额都增加了24%左右，创下开业以来的新高。

  而在另一个地域，广州的夜生活，从小酌一杯开始。夜生活统计指数显示，2018年广州的酒吧数量为1231家，全国排名第8。

  珠江琶醍啤酒文化创意艺术区

  琶醍的全称是珠江琶醍啤酒文化创意艺术区，当时在“退二进三”的大背景下，其前身珠江啤酒厂的改造也被提上日程。从酒厂“变身”酒吧成为了最自然的选择，在酒吧集群的设计方向下，琶醍这一新称呼由此产生，其谐音是“party”，“琶”指琶洲，“醍”与酒有关。

  这里成为年轻人聚会交流的地方，继而也成为广州夜游打卡点之一。在保留了部分品牌性酒吧的同时，积极引进了主题餐吧、艺术馆等文创产业，“有文化的酒吧才是永远不老的酒吧”。2016年琶醍恢复营业后，其悄然改变。

  消费群体的整体素质提升后，更多人是享受这里的文化氛围。

  最近，琶醍运营团队更在策划观影艺术节等一系列文创活动，在他们看来，最初选择酒吧或许是因为“跟风”，如今，琶醍希望能引领风潮，在成为广州夜间经济的一个代表点的同时，更能成为广州夜文化的一个标志。

  夜间经济需要城市打造“夜间模式”

  城市亮起来之后还有更多新课题亟待解决。

  《夜间经济管理指南》(a Guide to Managing Your Night Time Economy)的合著者安德烈娜•塞亚斯(Andreina Seijas)表示: “世界上所有的城市都有夜间经济，但并非所有城市都具备管理夜间经济的治理结构。”。于是，该指南列出了11条建议:

  制定规划

  支持创意产业

  责任孕育责任

  保护夜景

  安全而有活力

  改善公共空间

  密集人群抑制犯罪

  时间和数据驱动

  结合当地文化

  听取各方想法

  参与度是振兴的关键

  基于这些亟待完善和解决的新课题，许多国家在积极推进夜间经济管理方面，已经在进行着深度探索。

  完善“夜间经济”的发展短板

  北京 | 中国

  政策支持，完善城市配套

  发展夜间经济离不开便捷的夜间交通体系。

  北京地铁1号线、2号线每逢周末还将延长运营时间。目前，途经“夜京城”地标的公交线路共计110条，其中常规线路(5:00—24：00)96条，夜班线路(23:20—4:50)14条。

  出台鼓励“夜间经济”发展的相关政策，北京将打造夜间消费“文化IP”，策划组织一批戏曲、相声、电影、歌剧、音乐、读书等主题鲜明的“夜京城”文化休闲活动，继续扶持24小时实体书店，鼓励有条件的博物馆、美术馆延长开放时间，逢重要时间节点、传统节日开放夜场参观，举办夜间文化、旅游活动，对全市3000座以下的演出场所的营业性演出给予一定比例的低票价补贴，市民购票价格或将下调。

  伦敦 | 英国

  政府积极参与管理

  政府积极推动发展与社会多元主体积极参与管理。伦敦2016年年初成立了由各种政策专家和行业领袖组成的夜间工作委员会，帮助市长拟定24小时夜间经济发展的目标。

  改善夜间交通，为夜间经济的消费者和从业人员提供安全、便捷、舒适的交通工具。自2000年以来，伦敦的夜车使用量增加了170%，晚上10点以后，伦敦地铁的出行速度是白天出行的两倍。

  此外，伦敦交通局计划，到2023年，要将夜间地铁服务扩展到其他线路上，此举为减少非法出租车的使用、缓解交通拥堵、延长企业营业时间创造了条件。

  阿姆斯特丹 | 荷兰

  开创“夜间市长”监督模式

  2003年，阿姆斯特丹开创性地任命了首位“夜间市长”来监督“晚九朝五”的夜间经济活动，致力于在市政府、（小）企业主和居民之间架起桥梁，建立沟通机制，提出创新的解决方案，平衡行政管理体系和实际操作中场地经营者和艺术家的需求，确保夜生活和城市生活的其他部分能够共存。

  为缓解市中心夜生活的压力，阿姆斯特丹利用城市近郊闲置的文化空间探索夜间经济新模式。

  位于阿姆斯特丹西部A10高速公路旁的一所规模庞大的技术学院，如今被改造成为一家洞穴般的可容纳700人的夜店，还有一家白天咖啡厅、一家美食餐厅、一家健身房、一间音乐会场地、一家艺术画廊。此外，它还拥有24小时的经营许可证，以确保成千上万的欢愉过后的人们不会在凌晨4点或6点时被赶到狭窄的市中心街道上。

  此外，阿姆斯特丹还推出了移动应用程序，供居民举报夜间滋扰情况，可通过网络联系所在区域社区官员，直接对案件进行处理。两年后该地区骚扰事件下降了30%，暴力事件下降了25%。

  东京 | 日本

  开放夜间活动的公共空间

  尽管外国游客总数和总消费额不断刷新纪录，但每位旅客的平均消费已经连续三年下降。旅游官员认为，让游客再次掠夺现金的一种方法是推广夜间活动并使其更容易获取。一个地方是日本青年文化的中心，东京的涩谷区。增加游客花钱的方式，夜经济是其中重要的一环。

  政府通过开放夜间活动的公共空间为该倡议做出贡献。

  最近的一个例子是在新宿御苑（Shinjuku Gyoen National Garden）设立的夜樱花。该公园是东京最大和最受欢迎的公园之一，通常在下午6点关闭。但它从晚上7点到晚上9点30分重新开放。盛开的树木被照亮，有食物卡车和现场表演。其中一个区域介绍了传统的日本茶道。有关官员称，该活动在5天内吸引了近9,000人，其中多达15％来自海外。

  在新宿御苑（Shinjuku Gyoen National Park）举行了夜间樱花盛开。参观者可以体验传统的日本茶道。

  东京都政府和东京旅游基金会宣布了一项新举措，以支持该市的夜生活产业，以促进24小时旅游业。

  “夜生活旅游促销补助金”将让政府向夜生活促进者和场馆赠送价值数十亿日元的赠款和补贴，以获得游客能够在一天中的任何时间享受城市的理想结果。 

  申请人将分为两类。一类涉及在特定位置定期发生的事件。这些活动也应该在日落之后开始，持续到晚上8点，吸引游客参与。这类成功的申请人每人最多可获得10亿日元。

  第二类包括当地活动和促销员，他们通过促销材料展示自己的方式与夜生活不同。此类别的补助金最高可达500万日元。

  温哥华 | 加拿大

  全市范围的综合战略

  市政府工作人员与温哥华经济委员会(Vancouver Economic Commission)合作，为一项全市范围的综合战略提出建议，目的是“实现温哥华夜间经济的经济和其他潜力”，改变温哥华“无趣城市”（ ‘No Fun’ City ）的名声。

  温哥华已经在制定其他涉及文化部门的战略，比如温哥华音乐战略，在接下来的几周里，温哥华正在寻求公众的投入，以及创意城市战略。

  悉尼 | 澳大利亚

  实行夜间经济计划

  4月，澳大利亚悉尼市议会通过了一项夜间经济计划，该市称之为“十年来城市规划中最大的一些变化”。

  酒吧、饮酒的增多，暴力与犯罪事件的增多成为不可避免的社会问题，此项计划的意义在于，不能让夜间经济成为过度饮酒的许可证。

  禁工法禁止人们在凌晨1:30后进入悉尼 CBD 的酒吧或俱乐部，并在凌晨3点后点饮料。2014年，为了遏制与酒精有关的暴力行为，澳大利亚医学协会(Australian Medical Association)等公共卫生组织推出了这些措施。

  德勤今年早些时候的一份报告估计，停摆法令已经给悉尼经济造成了161亿美元的损失。悉尼市政府表示，自2014年以来，饮料业务减少了44% ，在 CBD 和国王十字区，午夜后交易的晚盘餐厅减少了51% ，现场音乐和表演行业也受到了冲击，随之而来的是“悉尼作为一个充满活力和国际化城市的声誉”。

  发展夜间经济是鼓励发展与有效管理相结合，以挖掘城市精神文化内核为着力点，满足市民与游客精神文化层面的需求，通过促进安全、包容和尊重来平衡游客和居民的需求。

  注重城市文化氛围的营造

  夜间经济所折射出的，是一个城市缩影，它能够使在这里游走闲逛的人们更真切地看到一个城市最真实的面貌，感受到朴实无华的生活气息。

  同时，城市夜间经济的发展还是建立在文化传承上的。正如在伦敦，大大小小的博物馆不胜枚举，近年来，也逐渐向公众开放夜间展览。目前，伦敦正在筹建英国首个真正24小时不打烊的博物馆。

  如今英国已有不少博物馆实现晚间开放，每周五延长开放时间到22时。每年的10月25日至27日为一年一度的“博物馆之夜”，伦敦大小博物馆会推出不同类型的晚间活动，以展览、讲座和对话的形式展现文化魅力。

  国内亦是如此。

  例如西安的大唐不夜城，在充分发掘自身文化的基础上，进一步满足消费者升级的精神文化诉求；上海也正在引进培育沉浸式话剧、音乐剧、歌舞剧等夜间文化艺术项目，积极开发浦江夜游、博物馆夜游等多元化都市夜游项目，将推动夜间商场消费升级。

  还有生活情趣十足的厦门，始终都在积极丰富本地百姓喜闻乐见的休闲项目，如棋牌室、游泳馆、中医养生馆等，这些项目的支出占比，是其他城市消费者平均水平的2倍以上。

  此外，厦门市民还喜欢在夜晚为爱宠消费，或是拍摄婚纱照，这也让两者支出占比超过全国平均水平4倍以上。同时，亲子类消费、密室逃脱等项目也出现了较快增长，各项同比涨幅均超过260%。

  厦门市民的夜生活变化影响着城市商业格局的重构。

  综上可以发现，夜间城市的经营者们只有牢牢把握住消费者的情感内核，并将他们的情感需求放大，才会使每一个夜间经济的载体变得不再冰冷，人们才能够获得更深层次的身情感共鸣，而后，反哺夜间商业的升级与城市的繁荣。

  关注城市夜间繁华的背后

  央视纪录片频道《城市24小时》总导演张旭说，“在成都，看得见的地方写着休闲玩乐，看不见的地方藏着勤劳能干。”

  “比如我们拍成都人泡茶馆，但茶馆一定有人在背后工作，提供场所、茶。我们拍的社区茶铺老板娘，她工作辛苦，但每天都是笑呵呵的。又比如美食是成都的标签，但背后依然有很多人的付出，从菜市场到批发市场，凌晨就有人在忙碌。”

  这些忙着为我们提供服务的人们，也许就是蕴藏在一座城市背后的那份温度和力量。

  然而根据伦敦大学学院（UCL）城市创新与政策实验室和伦敦皇家护理学院的研究人员表示，夜间经济过于严重面向的是消费者，而非低收入的工作人员，但其实是他们在天黑后保持服务的。

  这些机构表示，夜间政策应该支持那些每周7天，每天24小时维护伦敦的人。

  呼吁市长推出一种“夜间骑士”票价，让夜班工人可以在公共汽车，地铁，火车，轻轨列车或电车之间单程票价 - 这个想法是今年1月 Mayor’s Night Time Commission提出。

  伦敦市长于2017年发布的伦敦“24小时愿景”认识到了伦敦夜班工人福利的重要性，夜间委员会建议成立一个深夜运输工作组，考虑延长夜晚在“思考之夜”报告中，提供服务并引入“夜骑士”票价，让工人在公共汽车，地铁，火车，轻轨或电车之间单程票价。

  乘车公司 Uber 表示，州政府应该帮助“在夜间活动频繁的地区建立指定的乘车上下车区”。

  这一系列的举措都在为那些让城市在天黑之后还能够继续奔跑的人们争取更多的福利，这确实也是每一个生活在这里的人应该去思考和解决的事情。

  结语

  “夜间经济”的崛起，不仅是个体消费行为的需要，更是拉动消费的需求，不仅是经济活动时间的延长以及服务业设施利用率的提高，更是就业机会的增加和城市吸引力的提升。

  夜间经济，是经济命题，是城市治理课题，更是一项系统工程。从这个角度来说，夜幕降临，城市的灯光才刚刚亮起来。